第98页_竹坞纸家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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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页

  她转头偷瞄两眼,见众人各忙各的各说各的,这才伸长胳膊去捂霍沉的眼,临了发现手不够大,轻掩不能完全覆上两只眼,只好劳他自己动一动:“你将眼闭上。”

  霍沉乖乖听话,黑暗里,他隐隐约约感知到少女在翻找什么,几度想睁眼瞧瞧,所幸还是忍住。

  约莫过了几息,少女曼声道:“好了!”

  她松开覆在他眼上的手,另只手支到他眼底,霍沉一睁眼便见着颗绿莹莹的小杨桃躺在她掌心里,拇指大小,尚未成熟。

  “送你的。”

  乡人薅叶片时难免会带下些果子,虽说不能吃,却可爱得紧,哄人倒能派上用场。

  果然,霍沉脸上的二十五字因这颗小杨桃消失殆尽,转而端起欢愉架子,失笑从她手心里拣起杨桃。

  “你又想起好笑的事?”听他笑,令约打趣他。

  霍沉摩挲着小杨桃,摇头:“是遇上件开心事。”

  令约撇撇嘴,暗里轻哼声:甜言蜜语最不可取!

  往后数日,东槽最初一批九霞纸终于晒成束好。

  廿日清早令约高兴起了个早,出门也早,难得没遇上霍沉“守株待兔”——不过他有个早起小帮手,见少女乘着小驴车去纸坊,忙不迭去阁楼上催促他。

  是以当令约骑着小驴折回竹坞时,霍沉已在小溪边等候多时。

  远远见到他人,她笑着拍了拍小驴脑袋,请它再走快些,快到霍沉跟前时再叫停它,慢吞吞跳到地上。

  霍沉始终望着她,从朦朦胧胧的纤影到完全看清她笑颜,不自觉地跟她笑起来,一面拂了拂袖摆,当着她的面仰头看天。

  令约困惑,同样仰头。

  她起得过于早些,到这时天还没大亮,天幕是淡蓝色的,霞光尚在翠绿的山尖上。

  “看见什么了?”霍沉忽地问她。

  令约收回眼,见他还看得仔细,又一次仰头看起来,答他:“天。”

  “……天上有什么?”

  令约眨了眨眼,正好东岸竹林上方也有颗星闪了闪。

  “有星星,有月。”

  廿日的月不圆,但比半圆要鼓出来些,此时淡淡贴在天幕上,仿佛稍不留神它就能当着人的面消失。

  霍沉听她答了“月”字,低下头来,改问她小驴车的事:“天还没亮,怎如此着急?”

  令约教他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弄得有些糊涂,不过提起这事还是有得说:“我醒得早,想着能早些带纸回来,等你醒来我们正好同去九霞斋。”

  昨日九霞纸已教纸工束装妥当,每件上面都戳上“宛阳贺无量”的大印,今日便能送去九霞斋里。

  霍沉为她话里“同去”二字受用,索要过她手里的缰绳,替她牵着小毛驴……一路到马棚下换了他的白马。

  小驴:“……”有被冒犯到。

  白马:“……”我也有。

  一驴一马为此尊严尽失,一个愤愤吃起草料,另一个愤愤踏出马棚,哼哧声不停。

  令约跟他走出一截,听马儿仍在哼哧,停下看了看它,问霍沉:“它不喜欢拖车?”

  马随主人的话,想必它还是只小马驹时就娇生惯养了,估计连马车都不曾拖过,这时教它拖一辆简陋板车倒是对它的侮辱。

  “不如还是换回我的小驴罢?”

  “不必,”霍沉捋了捋马颈,面无表情道,“它喜欢拖车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被喜欢的白马果真安静下来,令约不由惊叹声:“原来马儿真有灵性。”

  她与他请教些养马的事,直到穿出竹林才想起另一回事,问道:“你早间可是没吃东西?”

  当然没吃。

  “被云飞催来找你,不曾吃。”

  “那送完纸我请你吃?”令约轻拍了拍腰包,发现那处瘪瘪的,尴尬清咳声,小声解释,“反正我们是要做交易的,我有了钱一定请你。”

  霍沉再次被蝴蝶抖了身花粉,又被她可爱到,努力矜持:“请我吃什么?”

  “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。”

  “当真?”

  “自然当真。”

  “我初回宛阳时曾在东风楼里吃过一道虾饼,近日总是想起它,你请我吗?”

  “……”令约转着眼珠儿觑他,“可那不是方家的酒楼么?”

  “我是想,今日不吃往后万一没机会再吃呢?”

  令约:“……”

  又不是不请他,怎么还胡说起来?

  作者有话要说:flag果然倒啦!那下一章就写成表白专章吧,可能很短也可能一铺垫就变长。

  今天的小杨桃虽然没熟,但我觉得害蛮甜的,我们阿约真是哄人一把好手!突然变身小甜豆(。

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鱼鱼2瓶!

  第67章相许诺

  时过巳初,竹林间铺洒下一地斑驳光影,令约与霍沉穿林而过,到小桥头时正好见到郁菀晾完衣裳回屋。

  霍沉看上眼,转头问身旁少女道:“后半日在家歇息?”

  “嗯。”令约点点头,谈起这个,忽然间停下脚步。

  霍沉随之一顿。

  “有一事忘与你说,”她突然正色,一字字慢慢道来,“我爹娘都要我劝劝你,如今天愈发热,你也不必常随我去纸坊里,况你并不是那游手好闲之徒,自身也有事忙的,哪儿能为了这事一点闲暇都不得?”

  霍沉听罢,抿唇压下抹笑意,一句话压了回去:“可我还等着看贺姑娘大展身手。”

  “……”令约无言眨巴眨巴眼,缓慢偏头看向小桥下游,憋了会儿仅憋出两个字,“随你。”

  横竖她听话劝了他,他不听劝也怨不得她……她在心底这么绕了绕,嘴角莫名牵起,在霍沉发现之前先一步走去他前面。

  霍沉牵马跟上,余下一截路上两人都不曾开口,直到了小院跟前,令约与他作别时他才叫住她:“等等。”

  令约回身,两人目光交汇,她微微挑眉:“还有事么?”

  “有,方才那话还未说完,”霍沉尤为认真地答她,“并非一点闲暇都不得,而是我一得闲暇就想同你待在一处。”

  令约呼吸凝滞,热意汹涌上脸,却又要故作镇定:“哦。”

  “不论他们怎么说,只要不是你厌烦我,我便能永跟着你,心甘情——”两颊蓦地被人捏住,最后一个“愿”字只得卡在嗓子眼里。

  近来她又是捂他嘴、又是捂他眼,伸手动作已是轻车熟路,这时捏脸不过是换了个招数,不离其宗,霍沉并不意外。

  ——她害羞时总是试图让这一切从源头消亡。

  他眼底不可抑制地钻出笑意,令约看清,右手捏他脸颊的同时抬高左手,轻撇了下他肩,帮他转了个身。

  “你还是快走罢。”撵他一句,手也收回。

  霍沉极给面子,没再转身,单是头偏转过来问她:“有件事我好奇许久,你手上为何总带着橘皮清香?”

  “……”令约低头看手,忽觉得手麻了麻,“是阿显从东西南北风那儿买来的手膏。”

  手膏?

  霍沉默默记下这等东西,决定往后挑不同气味的送给她,日日都用不同的最好,到时候……

  思绪翻飞,也不知他最后想去哪儿,只知他浑然不觉地痴笑起来,看得令约莫名警惕,不满道:“你愿痴就接着痴罢,我回屋去!”

  “等等,”霍沉恍然回神,望着少女斟酌再三,留下五字,“晚些时候见。”

  令约茫然回望他,他却不再逗留,带着马儿潇洒走开,绕过院西的梅树与秋千,彻底消失在廊脚下。

  ……

  什么叫晚些时候见?她分明才告诉他后半日都歇在家里的。

  她心不在焉走上踏跺,一进堂屋便撞见郁菀从板壁后出来,郁菀一见她,顿生无奈:“瞧你,总不戴帽晒得脸通红。”

  令约:“……”

  可这并非晒红的。

  郁菀嘴里数落她一句,手里却已斟上杯水,递交给她:“怎么才回来?”

  纸坊纸号如何交易事先都与霍见渊谈妥,是以定不会是九霞斋那里出差池贻误时候,她原以为是她送完纸去别处买东西,结果这时她是打着空手回来……

  嗯,值得一问。

  令约抱着杯盏抿了抿,乖巧答她:“回来前请人去东风楼里吃了虾饼,所以晚些。”

  至于说的谁人她也不必特地指出,郁菀也不会明知故问,但还是就此评论声:“你二人太过招摇些,竟还跑去东风楼里吃东西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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