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页_竹坞纸家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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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页

  咕噜极其配合主人,率先扑棱起翅膀往前飞。

  待走到陈举人巷,前头的一鸽两人皆到书院外候阿显去,独留霍沉一人在巷外,踱步进荣禄斋。

  荣禄斋身为宛阳最大的纸铺,不单是卖纸,文房用具也样样齐全,霍沉进去时一个伙计正埋头算账,他没做声,尚且气闷地四处张望着。

  小伙计觉察到人来,欲抬头招呼,却在看清来人相貌后哑了声,心下匆匆犯疑:

  少当家的近来嘱咐他们时刻留意生人,听掌柜的说这是在愁那位霍三公子要开拓营生——虽说那位刚从南方回来,生意上却已经将宛阳马舍与栗香园都囊了去,听人说轻罗巷里宝奁斋也是他的,还不知他要做些别的甚么呢。

  于是掌柜的又向他们多嘱咐句:要时刻留意长得好看的生人。

  否则等他把主意打到纸铺头上,他们荣禄斋也险,偏偏老知县也快离任,新来的知县倘或不好说话,荣禄斋不准会多出个劲敌。

  这位公子哥儿如此俊俏,只怕是能跟传闻中的霍三公子对上号的。

  因留着心眼儿,他装出不认识霍沉的样子,从柜后出来笑脸相迎:“不知公子要些甚么。”

  霍沉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鱼藻笔洗,问他道:“可有九霞纸?”

  “九霞”二字取九天云霞之意,冠在纸上自然是指最上乘的,九霞纸正是宛阳清溪坞所产,造纸用的白料是小满前后七日里斫的嫩竹,造纸的师傅是宛阳技艺最高超的纸农,所用泉水亦源自猫竹山上,纸张洁白,质地柔韧,略带毛竹清香,着墨不渗,久藏不损。

  小伙计一听,戒心更重,连连摇头:“九霞纸稀罕,秋日里就没了。”

  便是余有存货,也是为抬高价往外地卖,哪里会给他。

  “噢。”霍沉不以为意地噢了声,又接着问他,“丰月纸呢?”

  丰月纸较九霞纸质地松厚绵软些,也属一等一的好纸,小伙计还是摇头:“实话与公子说罢,腊月间店里只有些平常纸货……”

  他正说,余光瞥见店里又进来两人,看去时见到再熟悉不过的贺家姐弟,忙笑着与他们作揖:“二位买笔墨来?”

  贺家缺什么也不会缺纸,每每光临荣禄斋也只是为了替阿显添置笔墨罢了,因有合作,还算划得来。

  哪料贺姑娘听后直接摇头否认,还询问起他跟前这位爷:“霍公子需用丰月纸么?”

  她进来时只听见霍沉问伙计丰月纸的事,也听得伙计说斋内售罄的话。

  霍沉被她问得一愣,他原是有意逗逗这个心眼儿多的伙计,她怎么还当了真?

  虽这般想,人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

  令约粲然一笑:“起初爹爹在家里留了些,你若用得上,我家去后说与他。”

  “多谢。”霍沉顿了顿,居然得寸进尺起来,“九霞纸呢?”

  “也是有的。”她眼眸亮莹莹的,有些雀跃。

  想他是个挑剔人,清溪坞的纸连他都受用,当真是好纸。

  不知为何,这般神情落到霍沉眼里,心底怦怦乱跳起来,刚刚还教她气得牙疼,拿荣禄斋里的伙计出气,这会儿竟似好了很多……

  荣禄斋内的伙计左瞧瞧右看看,轰然冒出个念头,心也一沉。

  这哪里成,得早早儿知会他们少当家的才是,这可不单是荣禄斋险,贺姑娘也跟着险了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我觉得我真的很慢热,辛苦你们了,下本我改

  然后……哎鸭,我又激情开预收了QwQ

  文名暂定《浴堂花》这个故事会很有趣的!比我这本有趣多了!品品人设——

  女主:后台超硬、女扮男装浴室院“小公子”,菜且嚣张

  男主:家世显赫、高贵冷艳贵公子,女主专属护卫,强且嚣张

  假霸王与真霸王!

  你们去康!去品!我对我目前这本是没什么信心的,毕竟设定好奇怪奥,但对我的预收充满了信心!!(尽管他们也很奇怪(然后可以考虑收藏收藏下奇奇怪怪的樱桃煎,现在没点收藏都不好办事了,我好虚弱啊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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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18章小袖炉

  这荣禄斋云飞固然是头一回来,但溜达上两圈也就失了新鲜劲儿,这类商铺与别处大都大同小异,还不及陈举人巷里那棵老槐树来得有意思,因此他离了荣禄斋又折回巷内瞻仰了许久。

  霍沉与令约皆没过去,只站在巷尾等两个小孩子。

  老槐树枝干粗壮,约莫挡了半条巷子去,大片枝叶探进墙内,云飞仰着头,看得好不仔细,良久才收回眼问阿显:“如何?今日考察的可还容易?”

  阿显点点头:“不及昨日的难,只是多唱了两首词。”

  两人尽管相识不久,却都是彼此少有的亲近玩伴,与云飞相处过这么些时日,阿显深知云飞比自己聪颖得多,学问好文采好,就连说话也比他嘴甜。

  他本也不笨,有些事就算云飞不提他也隐隐约约有所觉察,只是没问出口罢了。

  眼下见云飞立在石阶前,一脸神往地仰头看树,终究没能忍住,话匣子一开唤他:“云飞?你也想念书对么?”

  云飞没吱声儿,琥珀色的眼瞧瞧阿显,又转眼望去巷尾。

  巷尾处两人正吃着寒风,令约两手虚握,缩在袖底取暖,脸蛋儿鼻尖也冻得微红,静静等着两个小少年,也因此轻易捕捉到云飞那一眼,不禁呆了呆。

  莫不是她花了眼?不然怎会在云飞脸上见着“黯然”二字。

  她想不出有甚么事会教那样爽直的小少年伤神,又何况他才笑嘻嘻进巷短短半盏茶时。兀自捉摸不透,遂动了动脑袋,偏脸看向霍沉。

  双眸端满了疑惑,即便她只字不问,意思也明明白白地到了霍沉眼底。

  他瞥上眼她红彤彤的鼻尖,清咳声,先将左手上托的个红铜袖炉递与她,又不自在地看向石板路:“炭气不哪般足了,姑娘权且一用。”

  算上前些时候在溪边那次,再算上儿时那次,这已是霍沉第三回给她递小手炉了……

  令约抿了抿唇,片刻后,虚蜷着的手慢吞吞探出袖底,生平头一次向霍沉的小袖炉伸出手。

  “多谢。”

  “不必客气。”

  比起上回在溪边递给她的那个,这个体量更为小巧玲珑,只与姑娘家的手掌一般,炉身不加雕凿,素净浑圆,才捧来手上,就有股暖烘烘的热气往手心里钻。

  怪道他时时捧着个袖炉,炭气不足都这样好,想来平时更暖和,便是病着也不觉得冷罢?

  想到这儿,她忽然懊悔接过,恐他又添几分病重,但不等反悔霍沉话就出口来,听似无来头的一句。

  “贺姑娘可知我大赜高祖名讳?”

  她迷瞪下,弱弱点头。

  霍沉又道:“云飞父亲的尊名……不巧正是一个‘休’字。”

  高祖尊名景修,休与修形虽不同,音却一致,因这缘故,云飞是万万进不得学堂的。

  付家跟随骆家做生意,时时有对家盯着,若是教有心人知晓去,扣上顶大不敬的罪名也未可知。

  偏生云飞生来是个好读书的,抓周时就初现端倪抓起本《楚辞》,稍长些年岁,便同骆捷、尤钟二人一道启蒙,启蒙老师不是旁人,正是霍沉。

  等他们识得些字、懂得些事时,骆原便同霍沉商议送阿捷进县学里念书的事,云飞听去后,想当然以为自己也能去,盼了好些日子。

  后来,阿捷与尤钟念书去,只剩他一人在家里。

  年纪尚小的云飞从大哥二哥那里听得缘故,半知半解,之后几日为这事院也不出,不论做什么事儿都憋着两泡泪,好不委屈。

  少年霍沉素来寡言少语,往日嫌小云飞聒噪,这事后一连几日没见着他竟生出不惬意,终于耐不住性子主动寻去,和付云扬一齐想着法子哄他。

  彼时付云扬想破脑袋才想出个主意,一拍霍沉肩膀,道:“不若三弟还是像往常那样教导他,过年过节只记得管我要好东西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霍沉哪儿会稀罕他嘴里的好东西,但还是应承了这一件事。

  他总是见不得小孩儿哭,但凡有小孩儿在他跟前红眼眶垂豆子,他都会想起以前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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