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第 30 章_成了腹黑王爷的心尖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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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第 30 章

  //第三十章,赐婚圣旨//

  景安帝的情绪古井无波,语气毫无波澜,“李二小姐能如此想也是德妃的福泽,德妃静养的这段时日就先辛苦你了,待德妃康复后,朕便下旨赐婚于你和宣王,君无戏言。”

  李知歆盼了好久,终于盼来了景安帝的这句话。

  若是以往,李知歆定能高兴而兴奋得夜不能寐,而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景安帝的允诺。

  李知歆并未表现出任何喜色,相反,李知歆佯装病重的样子,重重地咳嗽起来,有些为难的断断续续道,“陛下……但是……”

  话还没说完,李知歆又咳嗽几下。

  待她不再咳嗽了,景安帝低声问道,“但是什么?”

  “但是,近来臣女染了风寒。”李知歆一脸忧虑的模样,“臣女的小命渺不足道,只是,倘若臣女的病气过给了德妃娘娘,德妃娘娘因而变得更加危急,便是臣女的罪过了。”

  景安帝面无表情,“既如此,李二小姐还是快些回去静养才好,朕相信德妃也会安然无恙。”

  得了景安帝的话,李知歆瞬间如蒙大赦,慌忙行了一礼,疾步离去。

  李知歆心里还在打着小九九,虽然方才没有进德妃的寝殿,但回去定要先更衣,将这身衣裳拿去烧掉,免得她也被染上了病气,不出一月也跟着一命呜呼。

  她在心中暗自庆幸,还好婚旨一直迟迟未下,今她反而还有回绝的余地,若是婚旨已经下了,今日她必定在劫难逃,还没嫁给宣王,命就已先搭进去了。

  其实她图的并不是宣王这个人,而是宣王的身份,日后宣王若是早早就病逝了,她也能得个宣王妃的称号。

  李知歆离去后,景安帝的嘴角划过一抹笑,挥退了其他人,独留王公公在外面候着,然后步入德妃的寝殿内室。

  德妃缓缓起身。

  景安帝忙近前,“想坐会儿吗?”

  见他欲靠近自己,德妃拒道,“陛下,还是让其他人来吧,陛下龙体为重,应即刻回乾坤殿才是,若是臣妾将病传染给了陛下,臣妾万死也难辞其咎。”

  “你定会没事的。”景安帝抿唇,置若未闻,依旧近前扶着她坐好,在她的背后垫了个靠垫。

  德妃顿感无力,眸色湿润,“陛下,郏太医方才说了,一旦染上这种怪病,活不过一个月。”

  “德妃,朕知道分寸。”景安帝语气温和,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。

  德妃心里烦闷,眉梢带着燥意,别过头去。

  景安帝道,“你看错了人。”

  德妃知道他意指什么,方才外面的对话,德妃听得一清二楚,故而德妃对李知歆大失所望。

  这些时日,李知歆面色红润,容光焕发,一点都不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,刚才不过是寻了个借口走人罢了。

  之前自己还夸李知歆温柔体贴,对李知歆赞誉有加,今日自己真正遇上危难的时候,李知歆却逃之夭夭。

  如今听见景安帝如此一说,德妃登时理屈词穷,哑口无言。

  景安帝道,“德妃,李知歆愿或是不愿留下来照顾你,都在情理之中,你也别太往心里去。”

  顿了下,景安帝微勾了下嘴角,继续道,“朕知道,前段时日你为难过舒南枝的小女,其实,舒浅妤不知道赏花宴有意给兆言和明辰选正妃,也不知道明辰要娶她,那日突然被你的人莫名奇妙的接来宫中,还被你刁难,只怕舒浅妤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。”

  德妃面色难看,感觉自己无地自容。

  景安帝低声道,“朕知道,素来你并非不讲理之人,但那日你确实挺蛮不讲理的。”

  德妃敛眸,依旧未搭言。

  一时间,整个屋子内安静异常。

  阴雨绵绵,暮色沉沉。

  舒浅妤被王公公连夜接入宫中,径直往毓秀殿的方向而去。

  在去的路上,舒浅妤曾问过王公公,陛下为何要突然传诏她入宫。

  王公公说,“舒小姐,奴才也不知道,陛下没说,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圣意。”

  舒浅妤被带去德妃的寝殿,景安帝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。

  除了景安帝,郏太医和杜鹃嬷嬷也在,屋子内没有其他宫人。

  人少得有些古怪,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反常。

  舒浅妤见了礼。

  面脸严肃的景安帝率先道,“今日申时左右,德妃忽然吐血,经太医诊断,断不出具体是何病症,太医们说,德妃的病疑似疫症,极有可能具有传染性,一旦染上,不出一个月便会暴|毙而亡,所以朕传你前来,是为了叫你帮德妃看看,她究竟罹患了何病症。”

  舒浅妤内心震惊,面上不显,浅笑,淡淡的道,“陛下,您别和臣女说笑了,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病,臣女也无可奈何。”

  景安帝紧紧的盯着舒浅妤,“朕知道,或许你也无法医治,但病急乱投医,说不定你能治呢。”

  舒浅妤面无表情,“陛下知道臣女会医术?”

  景安帝面容严肃,“你以为朕会做白费功夫的事情?”

  舒浅妤了然未语。

  景安帝吩咐道,“你速去给德妃看看。”

  舒浅妤沉吟。

  上次她无端被德妃给为难了一番,舒浅妤的心中对德妃多少有些不喜。

  见她迟疑,景安帝蹙了下眉,低声问道,“怎么,你不愿意给德妃瞧病?”

  舒浅妤反问道,“若是臣女给德妃娘娘治好了疾病,可有诊金?”

  景安帝轻笑一声,莞尔道,“自然是少不了你的。”

  舒浅妤点点头,“臣女这就进去给德妃娘娘瞧病。”

  杜鹃嬷嬷带着舒浅妤入内。

  景安帝看着舒浅妤的背影,忍不住嘴角扬起,喜笑颜开。

  郏太医疑惑不解,“陛下为何发笑?”

  景安帝难掩眉梢的喜色,低声道,“朕的老二婚事有着落了,朕心里高兴啊。”

  郏太医的脸上难掩茫然之色,丈二和尚分不着头脑。

  内寝灯火通明。

  舒浅妤快速从怀中取出一条面纱蒙住口鼻用于隔离,一入内室,便见德妃仰躺在床榻上,并未昏睡过去。

  德妃的头额依旧昏胀,面无血色,浑身无力,因为意识清醒,所以方才外室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被她听了去。

  德妃细细的端详着这个妙龄女子。

  原来她是医者,难怪上次她给自己捶背揉捏会疲乏尽消、心情舒畅。

  德妃的内心有些挫败。

  她输了,输给了陛下,尽管陛下是投机取巧,但她输得心服口服。

  其实,这个女子要样貌有样貌,要家世有家世,虽然身|上有些江湖气,但多数时候都懂得进退……

  舒浅妤同德妃行了一礼,跪在地上许久,迟迟未听见德妃叫她起身。

  “娘娘。”杜鹃嬷嬷不禁提醒了声德妃。

  德妃回神,虚弱无力的缓缓道,“起来吧。”

  “谢德妃娘娘。”舒浅妤起身,然后认真给德妃瞧病。

  在德妃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,问了德妃几个问题,切脉……

  一番观察下来,舒浅妤松了口气,放心的将罩在口鼻上的面纱摘取下来。

  之后不久,舒浅妤从寝殿内室出来。

  还不待她开口,景安帝率先问道,“怎么样,可有诊出德妃娘娘究竟是患了何种疾病?”

  舒浅妤迟疑了下来。

  景安帝蹙了下眉,淡淡的道,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。”

  舒浅妤道,“陛下,德妃娘娘的病并非疫症,也不会传染。”

  景安帝挑眉,“她患的是何病?”

  舒浅妤不暇思索,脱口而出,“德妃娘娘是中了一种叫‘霁雨蘖’的毒。”

  景安帝和郏太医相视一眼,听到“霁雨蘖”三个字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。

  郏太医认真地上下打量着这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,眼神晦暗不明。

  舒浅妤继续道,“中了霁雨蘖,除了刚开始会感觉有些乏力外,不易察觉到其它反常之处,但是到真正发病的时候,来势汹汹,患者意识清醒,面色苍白,还会感觉头脑昏胀,浑身乏力,食不知味……”

  舒浅妤又道出了中了霁雨蘖后的其它症状,以及霁雨蘖的出处、特性、兴味、炮制方法,还知道如何配制霁雨蘖的解药,无不详细。

  写下霁雨蘖的破解之方后,景安帝给了诊金,舒浅妤没说诊金多,也没说诊金少,她拿着诊金出宫回家,彼时已是深夜时分。

  待舒浅妤走后,景安帝看着郏太医,问道,“郏太医,解药的炮制方法可正确?”

  “千真万确。”郏太医笑道,捋一捋花白的胡子,心中对舒浅妤赞誉有加。

  整个太医院,除了郏太医知道德妃是中毒之外,其他太医皆还被蒙在鼓里,而今,这个小小的姑娘竟能诊断出来,后生可畏呀。

  德妃的毒是景安帝下的,只因在宣王的婚事上,景安帝和德妃各执己见,僵持不下,景安帝便用此计试探李知歆究竟是否真心想要嫁给宣王,是否真心待德妃好,但结果明显不令德妃满意。

  景安帝步入寝殿的内室,坐在床沿的位置,温声道,“德妃,你输了。”

  “臣妾知道。”德妃扯了扯嘴角,“如今看来,明辰的正妃之位,舒浅妤再适合不过。”

  明辰病弱,舒浅妤懂医术,能更好的照顾明辰。

  今日,景安帝命王公公去镇南将军府接舒浅妤来宫中之前,景安帝和德妃曾打过赌……

  一时间,整个屋子内安静异常。

  景安帝思索良久后,忽然说,“朕想和你打个赌。”

  德妃抬眸看他,“打什么赌?”

  景安帝的眸色软了下来,笑道,“朕即刻让王公公去将舒浅妤接来你这里,若是朕能让舒浅妤在知道你患了传染病的情况下,不计前嫌,心甘情愿的进来看你,且还会心甘情愿的触碰你,算朕赢。如若舒浅妤不愿意,便算你赢。倘若朕赢了,朕明日就下旨赐婚于舒浅妤和明辰。”

  德妃眉梢微挑,绕有兴趣,“倘若陛下输了呢?”

  景安帝思索片晌,才又道,“若是朕输了,以后明辰的婚事,朕绝不会再干涉,全凭你自己做主。”

  德妃道,“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

  景安帝笑道,“朕金口玉言,绝不反悔。”

  翌日,风和日丽。

  景安帝下了两道圣旨:

  第一道圣旨,赐婚于宣王和镇南大将军的女儿舒浅妤。

  第二道圣旨,赐婚于祥王和吏部尚书的嫡长女李玉妩。

  一大早,镇南大将军舒南枝刚下朝回来,还未来得及换下官服,就有宫人提前来舒家通知,说让舒浅妤准备接旨。

  镇南将军府的正门大开。

  景安帝身边的王公公亲自去镇南将军府传圣旨。

  “圣旨到,舒浅妤接旨!”尖细的声音传来。

  正厅内,王公公双手捧着圣旨入内准备宣读圣旨时,舒南枝率领家眷在那里等候,却唯独不见舒浅妤。

  舒南枝说小女舒浅妤病倒了,正神智不清的躺在床上,没办法亲自出来接旨。

  今日王公公白跑了一趟,很苦逼心累,也很赏识镇南大将军舒南枝的胆识。

  这一日,景安帝亲自登门说服舒南枝应下这门婚事。

  舒浅妤是真的病了,昨日从城外回府的过程中淋了雨,刚开始没什么大碍,但今日一早便开始不舒服,身子滚烫,两颊发红,发烧到神智不清。

  苁蓉知道后,慌忙找来府医给舒浅妤医治。

  等舒浅妤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。

  彼时,那道赐婚圣旨留在舒浅妤的枕边。

  舒浅妤先喝了口温水润喉,不经意间看见枕边明黄的圣旨,她将圣旨摊开一看,只见圣旨上面写道:

  ——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兹闻当朝镇南大将军舒南枝之女舒浅妤纨质慧心,品貌出众,温和敦厚,值碧玉年华,适嫁之龄正待字闺中。今皇二子宣王沈昭熙年方弱冠,为娶良女之时。舒浅妤与宣王沈昭熙乃天作之合,为促成佳偶,遂特将汝舒浅妤赐予宣王沈昭熙为正妃。朕闻钦天监监正言,今年开冬初八为吉日,宜婚娶,故而,舒浅妤与宣王沈昭熙的婚期谨定于今年开冬初八。其余婚事事宜,交由礼部和钦天监共同操办。布告天下,咸使闻之,钦此。

  看完这道赐婚圣旨,舒浅妤顿时黑了脸。

  她愤懑地把婚旨往地上一扔,利落的将盖在身|上的锦衾一掀,飞快地下床。

  由于舒浅妤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,是以,舒浅妤下床的瞬间双眼发黑,身子晃了晃,她慌忙扶着床柱稳住身形。

  苁蓉抬着汤药和粥进来之时,就看见明黄的圣旨摊在地上,舒浅妤正在站在床边,面色难看。

  苁蓉慌忙将托盘置于桌上,然后快步走过去扶着舒浅妤,“小姐,你的身子还未完全康复,快躺下好好休息。”

  舒浅妤黛眉微蹙,抬眼看她,“我要去见我爹,我要找他问清楚赐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  苁蓉说,“小姐,今日宫里的王公公来传圣旨的时候,大将军也是云里雾里的,大将军知道是赐婚圣旨后,心里不甚高兴,直接将圣旨扔给王公公,还愤愤不平地说,这圣旨镇南将军府不接。王公公说,抗旨是要诛九族的大罪。大将军压根就不怕什么诛九族的大罪。你是不知道,王公公哭丧着张脸匆匆回宫去了。这圣旨还是方才陛下来了府中之后亲自命人给您送过来的。”

  敢公然抗旨的人,苁蓉还是头一回见。

  舒浅妤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想嫁人,故而她爹去圣上面前求的婚旨,现下听闻苁蓉如此一说,更加不明白了。

  舒浅妤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,后又问道,“你可知为何陛下忽然会赐婚?”

  苁蓉道,“奴婢听说,是宣王去陛下跟前请求赐的婚。”

  舒浅妤忽然想起圣旨上写着皇二子宣王沈昭熙,越想越来气。

  ——宣王沈昭熙!

  她当初处心积虑的退婚,任由刘小满散播她无貌无才的谣言,就是因为她还无心婚嫁,只想安稳潇洒地过日子。在太皇太后的赏花宴上,众人得知她才貌出众,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……今日又迎来了这么一道赐婚圣旨,连婚期都定下了。

  舒浅妤气得牙痒痒,随意披了件披风,披头散发就往外走。

  苁蓉慌忙追出去,问她,“小姐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
  舒浅妤不搭言,怒气冲冲地径直往镇南将军府大门的方向走,她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侍卫,看见他手中持着把大刀子。

  “把刀给我。”舒浅妤恶狠狠的道。

  侍卫不敢迟疑,恭敬的把刀子双手奉上。

  舒浅妤社会气十足的抡着一把锋利的大刀,势要去宣王府把狗男人的狗头给剁下来。

  然,舒浅妤行至花园的时候,撞见她爹和景安帝在那里。

  舒浅妤恍然惊醒,这样行事太过冲动了些。

  若是她□□的去宣王府找茬,明目张胆的杀皇嗣,判她死|刑都算轻的了,这才真是诛九族的大罪。

  思及此,舒浅妤当即就泄了气。

  景安帝注意到了舒浅妤这边,昨晚还容光焕发的如玉姑娘,现在却面容惨淡,嘴唇干裂。

  舒南枝循着景安帝的方向看过去,便见自家女儿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,手里抡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子,由于病了的缘故,显得没什么气势,模样看起来也不甚吓人。

  景安帝道,“舒姑娘。”

  舒浅妤慌忙简单的行了一礼,“臣女见过陛下。”

  “免礼。”一脸严肃的景安帝眸色软了一分,关切的道,“今日朕听闻王公公说你病了,身子可好些了?”

  舒浅妤面容沉静,淡淡的道,“好多了,谢陛下关心。”

  景安帝又狐疑的问道,“舒浅妤姑娘手里拿着刀子,这是打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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