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页_竹坞纸家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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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页

  不远处,霍沉望着那抹荷绿,瞳眸中闪过丝异色,短暂的震惊渐教酸涩所替代。

  偏偏倦怠了一路的付云扬精神起来,半晌撑了个懒腰:“你完了。”

  霍沉皱眉看他,云飞也接过兄长的话说了句:“真的完了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霍沉:话说清楚。

  云飞:你%$&*=《……阿约姐姐&*/%……懂了吗?

  霍沉:(突然精神小伙

  今天是两个柠檬精。

  荷叶绿荷叶绿,荷叶绿完霍沉绿,霍沉绿霍沉绿,霍沉绿完阿约绿(本文真原生态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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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58章角粽香

  窗牖大敞,一边的台几上供着菖蒲与锦葵,正是端午景象。

  阿显一早醒来便让郁菀系了根五色绳在腕上,出门前瘪着嘴抱怨:“都已经满了十二,何故还戴这小孩子玩意儿?”

  “你阿姊不也戴着么?”

  “她是姑娘家,合该戴这些,我戴上是白白招人笑话。”

  “云飞还大你呢,秋娘定也教他戴了,”郁菀一边说,一边又往他书袋里放了根彩绳,“去了书院送给阿慎,教他陪着你戴,后半日他若无事便请他来家里吃粽子。”

  阿显一听,之前那些不情愿顿时灰飞烟灭。

  想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,闻慎却是跟兄长相依为命长大,休提年年备彩绳的话了,他又怎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呢?

  他乖下来,背好书袋,甜滋滋说了声“多谢娘”就害羞跑出屋,郁菀摆出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人跑开,好半天才回神。

  再往窗下看去,那处还坐着个更痴的。

  她操心叹息声,过去坐下。令约正低头戳弄着一颗赤小豆,指尖带着它在桌面上骨碌碌滚,听到动静,抬头看郁菀。

  “怎不数数昨儿共买了几颗豆子?”

  令约动作一顿,悻悻收回手,睫毛轻颤默不做声。

  郁菀绵叹声,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无奈,心想到底是长大了,如今竟也跟人吃起醋来,昔时见她情窦未开,只忧心她从此不成家,方今见着了苗头,却又忧心她在这事上受委屈,着实不易。

  令约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,僵着声问:“娘作何瞧着我?”

  “瞧你要怄到几时去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你若是不高兴,与我倾吐也好,想法子撒气也好,只别闷在心里,几时闷出病来多不合算?”

  令约知她甚么都瞧得出,耳尖莫名一热,嘴硬道:“娘不必管我,我气上会儿就好了。”虽她已经气了好长时候,但她保证待会儿就忘了这事。

  谁要日日为情所困?是包粽子不好玩儿么?

  “当真?”可不像。

  “当真!”她说着拍桌而起,到厨屋里搬了包粽子用的家当出来,糯米、杨梅、赤小豆、干枣、箬壳、彩丝线通通堆至桌上,又舀来两盆清水,坐下淘米淘豆子。

  郁菀教她这一串动作逗笑,跟着忙碌起来。

  及至巳正,赤豆粽率先煮好出锅。

  令约顾不得天热,当下拆了只小粽尝起味道,赤小豆煮得绵软细腻,甜中带着丝粽叶清香,再蘸点蜜吃更加香甜。

  她点点头,找来网袋捡了十来只丢进去,转头看郁菀,她已将第二批粽子丢进锅,预备起晌饭。

  “我先送些粽子给爹爹。”

  话落人已钻出厨屋,郁菀唯有抬声嘱咐句:“外头天热,帷帽戴上。”

  临到门边的人应声停下,戴上郁菀那顶帷帽再才出门,为了不从某人院门前路过,特地绕过篱笆走溪边小路。

  霍沉今早还没出竹坞,她是知道的,但她没料到如此热天他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葡萄椽下喝茶……

  太阳煌煌,两只黄蝶也被照得金灿灿的,跘旋于绿油油的椽边,分外显眼,一如底下某人目光灼灼。

  令约旦觉眼被晃了下,不知祸首,只飞快地撇回目光,直直越过篱笆小院。

  低头走着,脚边亮溶溶一片,像是有另一颗太阳融在溪底,她盯上会儿,忽忽的有些眼花,正要抬头,手腕猛地被人攫住——

  她一骇,回头看去,霍沉已经堵来眼前。

  淡淡的茶香萦绕鼻端,她吁了口气,安心不少,但手腕始终被他拽着,她缓过神往外挣了下,没挣脱,反被他握得更紧。

  她仰头瞪他,隔着层薄薄的帷纱,他的眉眼看起来不怎么凛冽。

  还未等她开口,霍沉便率先发问:“你在生我的气?”

  令约噎了噎,难道她气得还不明显吗?

  她气呼呼往外抽手,网袋里沉甸甸的粽子摇摇晃晃好若荡着秋千,霍沉这才觉察似的,卸力松开她,追问句:“你气我什么?”

  甚至像是迫不及待地在追问,令约被他搅得莫名其妙,心烦意燥偏过头:“气你就气你,还需问气甚么吗?”

  帽檐宽绰,霍沉从上方看她有些费力,稍稍低了低头,透过纱幔看她,继续试探:“为了昨日的事?”

  一句话正戳中她的心思,她抓紧粽袋,语调也紧绷着:“我前几日便生了你的气。”

  霍沉沉默须臾,片刻后忽伸手探向她眼前的纱幔,一举撩开。

  帷帽下的人惊讶瞪圆眼,似是问他这是做甚么。

  “它遮着你,我看不清。”

  他理直气壮,心底则隐隐受用地想,若不揭开,他又怎知她红了脸?

  令约被他一通搅和,耳廓红得厉害,瞥过眼不看他,霍沉却久久盯着她,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陈述句:“我以为你在为昨日的事同我吃醋。”

  耳边轰响声,令约忽地站不住脚,转身便走。

  脚步极快,像是气急败坏,霍沉信步追上她,歪着头问:“为何要走?我说中了么?”

  令约仍不看他,只提足了气:“你不必试我,你愿怎么想便怎么想罢。”

  他就愿这么想。

  霍沉意满,不再逼问,只静静盯着她侧脸。

  帷帽帽檐恰挡去少女的眉眼,他压低头也只能瞧见她红扑扑的脸颊,以及紧紧抿着昭示着她不高兴的唇。

  樱唇红润,霍沉的目光渐渐栖停于此,忽霍间心猿意马起来,盯得正起劲,她却抬手将纱幔放下。

  “……”

  视线隔断,朦胧一片,霍沉这才恋恋不舍撤回目光。

  令约余光瞥见他转头,挫气撇了撇嘴,仍是一副恼巴巴的模样,满心不平地想:凭什么她怄着气,他在一旁窃喜?

  ……

  一程路还未过半,时候倒像是耗去了半日,令约不由走快,眼见着要到蜻蜓湖,却听身后传来阵呼声。

  黄鹂似的嗓音。

  令约一愣,秀眉轻蹙,偏眼看向身旁的人,见他已经听声回头,暗暗地生出些恼躁,一时竟口不择言起来:“你那阿妧妹妹来了。”

  说得哀怨,话还未落,便恨不得咬舌自裁。

  霍沉一听,不觉惊喜回正了头,似笑非笑望着她:“哪里来的妹妹,按道理她要长我一辈。”

  谁管长不长,人家一口一个“见渊哥哥”不假便是。

  她想着,板了声:“既是长辈,你便等着,我还有事先走一步。”

  “见渊哥哥!”

  封妧骑马而来,离二人已经极近,令约不愿逗留,径自往前走,霍沉却黏住她手腕不放,她嗔目瞪视,只觉这人今日冒失莽撞起来。

  “松手。”

  霍沉乖巧放开她,但说的话没道理:“你我同辈,她也是你长辈。”

  “……”令约为这歪理哽住,然后便听马背上的少女高声问起他们。

  “你们在做甚么?”

  封妧瞪眼瞧着霍沉堪堪松开的手,难以置信地下了马,奔二人跟前去。

  令约头一次近看她,小姑娘身段娇小,比她矮出半头,生着张圆脸,眼睛也圆溜溜的,煞是可人。

  可是一想到她说个不停的场景,头就隐隐作痛。

  趁她打量,封妧也将她上上下下瞧个遍,可惜隔着帷帽,看不清脸。好一会儿,她才放弃让人摘下帽子的念想,转头问霍沉:“见渊哥哥,她是谁人?”

  语气尤为弃嫌,正追来这处的封合一听,登时抚了抚额角下马。

  “阿妧,不得无礼。”

  “我怎么无礼?我单是问问她是谁。”封妧置气,回头再问霍沉。

  霍沉则慢悠悠转过头,看向令约时,眼底似有若无地漾着细碎的光。令约对上这目光,心底霍然间有几分慌乱,总觉得这人要说出甚么骇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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