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页_竹坞纸家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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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少女不满撇嘴:“可明日就是上元,我答应——”

  “等等。”

  少女还没抱怨完便被令约打断,两人都朝她看来。

  看清两人正脸,令约没来由的虚了截,但还是挺直身板,清了清嗓子问那少女:“你与他认得?”

  少女愣愣点了点头,不解反问:“姐姐为何问这个?”

  “咳,听得你说从京城去往苏州——”

  “这位姐姐!”那少年蓦地抬高声叫她,显然慌了神,“我、我妹妹不识路,没什么的。”

  令约听他这么说,越发笃定这小子是个骗子,起身拉过桌边的小姑娘:“他骗了你,从京城到仓州必定经过苏州,你若有什么难处,我能带你去那儿。”

  霍沉在来路上与她说好,离开仓州便带她去苏州游玩,之后若有闲再去京城一趟……此时若遇上无依无靠的小姑娘,能帮定是要帮的。

  令约说罢安抚似的拍了拍少女手背,转头看那少年时只见他满脸懊丧,不敢看这端,再回头,又见面前的娇憨少女气呼呼瞪着那少年,好半天才想起她似的。

  “多谢姐姐提醒,但他不是姐姐想的那样,我们原是认得的,他只是不想我去苏州。”

  “……”令约眨巴眨巴眼,尴尬到十指蜷缩,还要努力不动声色。

  那少女起身,又朝她谢了遍,后便告辞离了这元宵篷底下,令约坐在原处缓缓垂下头,只听身后传来少女的置气声:“殷游猪!”

  少年气馁,但还是要还嘴:“豆豆猪。”

  “殷游猪殷游猪!”

  “……”

 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,令约仍沉浸在难堪情绪中,正这时霍沉回来篷下,坐到对面,将装着绿豆糕的方包推来她眼前。

  令约发现绿豆糕,总算抬头,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即刻猜到甚么,双手捂脸,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。

  偏还教他看去,丢死人了!

  作者有话要说:没错,是殷游和豆豆,想不到正文还没开写番外就融合了(叉腰

  如果有替人尴尬的毛病,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(?

  第76章初冬夜

  晏平三年的冬来得极迅猛,一夜之间令约便着了凉,醒来后整个人昏昏沉沉,难得没甚么力气。

  霍沉原是要去云水斋见见岑伯新收的物件,见此情形便也不去,差院里一个小厮进城请大夫。

  大夫前来瞧过,称无大碍,回药铺抓了方治风寒的药便罢,余下全部的辛劳只留给令约一人——劳就劳在她又得吃药。

  在吃药一事上,她与霍沉出奇一致,比不出谁高谁低,但凡没人催,便能抱着药碗耗到药凉了再喝,当然,催起别人来还是在行的。

  霍沉端着栗糕进屋时,屋里已生起火,暖烘烘的。

  看去窗边,令约正恹恹坐在榻上盯着榻几上的药碗看,没留意到门边动静,直到霍沉走来边上,将栗糕放到药碗前她才抬头。

  见霍沉已经在解外衣,她精神一刹,阻拦道:“火才生起,着什么急,当心也着了凉。”

  霍沉原本已脱到一半,这时又在她的注视下乖乖拢好,坐下前手背伸出探了探她额头,直白道:“这般懂事,怎么药也不吃?”

  令约:“……”

  她欲反驳,可又苦于没有合理说词,只好低头拣起块栗糕吃。

  霍沉在榻尾坐下,把药碗再往她面前推了推,还没开口催,便见令约取出碗里汤匙,抱起药碗,一饮——饮去小口,放下药碗,再吃一口糕,继续饮一小口。

  “……”果然毫无长进。

  许久未看她喝药的霍沉看得一笑,但没笑多久,便听令约在吃糕之际严肃向他宣布道:“今日起我们分房睡,等我病好了你再回来。”

  “无妨,我不怕病。”霍沉听后立即表示。

  “可我怕,不然你也病了,传来传去几时能好?”

  “……”

  话既到了这里,霍沉唯有不情不愿应下此事,入夜后恋恋不舍出了二人居室,睡去临间。

  是夜屋外狂风大作,院中树木解下落叶,枯枝在地上刮出吱吱啦啦的声响,与小院前后摇曳作响的竹林一齐吵个不停,教人难以入眠。

  霍沉躺在白日里刚薰过的被衾里,总觉缺点甚么,翻来覆去睡不着,最后终于没能忍住,起身点亮蜡烛,端上烛台轻手轻脚出了屋。

  昏暗居室中,只壁边亮着微弱的炭火光,令约双眼紧闭,手指却在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,也觉身旁缺了点甚么。

  可细想想,除了缺个霍沉,其它什么都没变……

  她幽幽叹了声,换了侧卧姿势,努力调节气息时忽听门被人推开,顿时撑坐起身,看向屏风后头。

  霍沉从屏风后出来时先是被她吓了吓,而后才想明白是自己吓着她,忙出声:“是我。”

  “……”不是你还能是谁。

  霍沉怕她撵他,先撒娇为敬:“我一人睡睡不着。”

  “……”她也是。

  令约暗暗嘟哝声,正好借他的话给了自己台阶下,拍了拍床沿:“上来罢,仔细冻坏。”

  霍沉闻言如获大赦,阔步走去床边,放下烛台,吹灭蜡烛,再钻进被窝里,一气呵成。

  “那边屋子里冷么?”令约等他躺下问起他。

  长久不住人的屋子多少有些驱不退的寒意,但霍沉断不会以此发挥,只是转过身搂住她:“不冷,只是总想抱着你,睡不着。”

  令约左臂被他禁锢,徒留右手能动,这时伸去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我还病着,今日不许抱,我背对你睡。”

  比起分房睡的要求这已经算是开恩,霍沉没理由不应,只是这双手是他控制不了的,虽暂时放她背过身去,但不多时又圈去她腰上,甚至色胆一生向上挪去,掌控住一团软绵。

  “霍见渊!”令约为此气结叫他声,烧红耳朵扭了扭身,意味深长与他重申遍,“我还病着呢!”

  “大夫说病得不重。”

  “你说的是人话么?”令约面颊微烫,强行翻过身,平躺着,伸出右手去撇霍沉,却不慎被某人恋恋不舍的拇指擦过某处,瞬间颤了颤身,发出声短促而又奇怪的声音。

  她愣了愣,随后向右偏转过头,脸上露出副难堪到极点的懊悔表情,偏偏霍沉还在她耳旁笑,听得她耳朵一痒,扭头凶他:“不许笑。”

  霍沉噤声,发现她又要翻身,立刻又圈住她,比先前用力得多,沉声道:“大夫说出身汗就能好,不妨试上一试?”

  “大夫说的不是这个!”

  “也没说不是这个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被窝里热得像是回到夏日,她憋了会儿,终于心生一计去挠霍沉的腰,可她完全低估了他如今的忍耐力,也低估了他此时莫名涌起的兴奋劲儿……

  片刻后,感知到什么的她彻底失去言语,只留了两个字给他:“下流。”

  “你情我愿的事怎会是下流?”霍沉凑来亲她,从脸颊到唇上,再到脖颈。

  “哼,分明只有‘你情’,哪儿有嗯——”她的话被他有意打断。

  “这不就有了?”

  “胡说。”她涨红脸。

  霍沉聪明转过话题,含糊道:“说不准明日就能病愈。”

  “说不准明日你也病了。”令约不满,趁着暗色低头咬了他一下,很轻。

  “那也是我自找的……”

  二人的对话止于此,其后甚么风声、树声通通消弭,直到入梦二人耳旁也只有彼此的声音。

  翌日令约醒了个晚,睁眼时霍沉已经不在枕边,她坐起身,全不似昨日醒来时那般头晕脑沉,相反是神清气爽。

  想起昨夜里的事,她不由红了脸,心想还真教他说中了,不过这病愈法未免太不体面了些。

  而后又甩甩头,安慰自己道: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不体面呢?体面着呢。

  她利索起身,想去烧些热水洗洗昨夜的汗,故而只是随意梳妆下,走出居室不远便闻到股药味飘来,忙蹙了蹙眉,顺着药味去了堂屋,见是秋娘端着药,率先回绝道:“我病好来,不必吃药了!”

  秋娘笑道:“好了就好,我这药是给咳——”

  她朝令约扬了扬下巴,令约回头,才发现霍沉端端坐在一旁的交椅上,既委屈又理直气壮地盯着她。

  咳,原来说准的不止他一个,她也说准来?

  事后几日,霍沉因病跟令约分房,且令约唤他回屋他也不肯,只夜深时他才会反省自身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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